我们这边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前封城的,因为隐约有预感,所以提前就备了货。城市里边如果保持社交距离其实是安全的,但比较担心的是忽然断粮。我是独居,家里一直打电话来提醒我,于是开始了在朋友圈定期发些吃的,有理有据地表现自己三餐营养生活滋润。
我记性很不好,怕东西放坏了记不得吃,索性做了个清单,照着时间安排伙食。但我没料到新家的冰箱这样不好用–冷冻格没有门,所以肉类容易坏。我赶着进度吃完排骨,结果蔬菜放旁边蔫了不少。于是后来再订菜也长了心,紧着那些经放的菜买。不过还是有馋的时候。这周电话订了芹菜。我满心想的是国内南方那种秀秀气气的一小捆,结果送过来三大棵,立在客厅好像什么巨型灌木。拍了张跟“灌木”的合照发给我妈,开始愁这玩意儿怎么消。
读书群里听到我的哭诉,师兄幸灾乐祸:“你这两天肯定气色好。”
我说:“此话怎讲。”
师兄:“这玩意儿格外通便。”
师姐支了一招让我包饺子,但我看了下面粉存量,觉得估计不够我包三斤芹菜,而且我的冷冻格也不支持我搞这么浩大的工程。最近法国人以烤面包为乐,超市面粉卖到脱销。师姐又讲了个关于超市买面包的笑话。法语里有句类似“何不食肉糜”的话,是路易十六的老婆Antoinette说的:“没有面包的话为什么不吃蛋糕呢?”“蛋糕”讲的是那种叫brioche的奶油蛋糕。结果最近封城,师姐去超市里,发现虽然真的买不到面包,但满架子的brioche倒是没人动。Antoinette要是在当代说她那番倒也不算偏颇。
听了这两人无益的建议,我斟酌了一下,在家里翻箱倒柜寻灵感。结果翻到之前住这屋的主人留下的密封玻璃罐–留下小米和红枣的那位救我狗命的师姐这次又成了我的恩人。洗洗涮涮,将芹菜杆腌了起来。剩下叶子部分和着蛋面粉摊了下周早餐吃的芹菜饼。实物看着十分诱人,可惜不上相。过了两天,腌好的芹菜开罐可食,味道偏咸,早上配粥倒也不错。记起师兄说到芹菜功效,忍不住想作死,于是化了块牛油底料涮火锅,以毒攻毒。
这会儿有瓶可乐就好了。